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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四章 妙真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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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真脸色很是难看,说句实话,她和阿缘虽说经历不同,可能够一见如故自诩也是因为对方同自己一样在女子中算个人物的关系。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只在闺中女孩子间游走,从未碰到过顶厉害人物,她二人此前可说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如今,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不管是她还是阿缘实则心里头都是有些不是滋味的。
  兜兜转转,绕了一圈,她和阿缘这两位自诩女中诸葛的女孩子被对方耍成这样,这口恶气她二人谁都不肯咽下。
  虽说最后达成了交易,对方也确实没有食言将解药给了她,可阿缘却对她道这件事决计不能就这么算了,当时她也是举双手赞成的。
  不错,此事绝对不能这么算了,没道理耍了她和阿缘还能如此全身而退的。
  彼时她们两个从未吃过真正大亏的女孩子根本就不肯认输,所以也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那人让阿缘出面助真真公主回京,可事实上,阿缘做的只是在他给出的一份写给真真公主的信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而已,阿缘道信里的内容她确实想看,对方却并没有让她看到。”
  那人做的事似乎是躲在他人的背后,用他人的身份来达成自己某些不可说的目的。
  “再之后,真真公主成功回京,那人将解药交给阿缘,便自阿缘离开洛阳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阿缘面前。”妙真说道。
  裴卿卿严肃认真的记着她说的事情,这些事很重要,过后可是要告诉乔小姐的,马虎不得。可即便只是记事情,有些事情妙真也没说清楚,裴卿卿张了张嘴,正想问她,却听妙真再一次开口说了起来。
  “虽说没有看到过那人的脸,不过阿缘总是与他有过几次接触的,是以,也不算全然没有头绪。”冷静下来之后,徐十小姐开始仔细分析起了那个与自己有过接触的人,而后几乎毫不犹豫的在守孝结束之后便即刻回了长安。
  “阿缘急着回长安不止是惦记家人还有谢公子这些缘故,更重要的是想要见到真真公主。”妙真说这些话时语速虽快,神情却十分冷静,她道,“那人既然藏头露尾,借着她的名义同真真公主有了交集,阿缘觉得正巧可以利用一番,想办法从真真公主口中套出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不过徐十小姐在做这件事之前便知道这件事不容易做,是以直到与真真公主交恶之前也未从她口中套出什么话来。在别的事情之上,真真公主表现的混不在意,唯独这件事,口风出人意料的紧。
  所以,虽是她助真真公主回京,可这件事却连徐十小姐本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唯独可以确定的是一封信可以做到的事情必定事关一个天大的秘密。
  这也是徐十小姐回京之后便同真真公主有了联系的原因。
  “事情到此那人再也没有出现过,不过,回京之后有一回阿缘给我的书信中提到过说在那人身上闻到过一股味道,虽然不是很肯定,可与那人有关的线索她一个都不想遗漏,所以之后,当再次闻到那个味道时她便立时书信告知了我。”妙真说道,“再后来,阿缘在一次月半那位寒山寺主持讲经时,在人群中闻到过的那个味道,当时她周围有好些出家的和尚道士女冠什么的,可因着当时人太多,周围人很快被人群冲散开来,是以委实难以确定到底是哪一个。”
  裴卿卿小脸之上满是严肃之色,寒山寺那位漂亮光头主持讲经的盛况可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也不为过,那个时候一旦被人群冲散,确实很难再找回来了,所以这话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她得好好记下来,回头告诉乔小姐。
  “自此之后,阿缘就开始寻找长安方圆百里之内的各处寺庙道观,想要将那个人找出来,可几乎搜遍了所有的寺庙道观都没有找到任何踪迹。”妙真说道。
  说这话时她眼皮颤了颤,顿了顿,再次说道:“当我得知阿缘的死同调换药丸有关之后,我便一直在想着会不会同那人有关,毕竟又是药丸。”就因为这个关系,使得她一直对阿缘的死怀疑不已,“现在我亦不知究竟是一开始那人便没有准备放了阿缘还是因为阿缘找寻寺庙的关系开始下的杀心。”
  裴卿卿小脸严肃的点了点头。
  妙真似是有些不放心,特意问了她一句,“我所知道的不过这些,你可全部记下来了?”
  裴卿卿再次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神情紧绷的妙真似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不过旋即便再度收紧神情,挥手赶人,“好了,没什么事就莫用来了,往后也别来了。”
  哪有这样的,方才都是妙真自己在说,她还来不及问怎么就要被赶走了?裴卿卿扁了扁嘴,表示不满。
  不过看妙真神情坚决的样子,小丫头也没有再坚持,反正她们就住在对面的客栈里,什么时候想知道了过来便是了,裴卿卿想着抓走了盘子里剩余的桂花糕,走到墙角,一跺脚蹦上了墙头,顺手还捞了把跃跃欲试准备爬墙的唐中元。
  既然急着走,就不用看唐中元上蹿下跳的奋力爬墙了。
  裴卿卿捞完唐中元便回了客栈,洗漱之后又啃掉了剩下的几块桂花糕,之后才心满意足的睡去了,准备明日一大早就把那只肥鸽子放出去给乔小姐送信。
  许是吃的顺心舒适的关系,这一觉,裴卿卿睡到日晒三竿才爬起来,打着哈欠摸了摸自己还不算顶乱的团子,裴卿卿决定今天不让唐中元帮她梳头了。
  不过话说回来,大早上的,哦,不,日晒三竿的,唐中元跑哪里去了?她武学根骨奇佳,这里外间如果有人,哪怕不说话,不发出一点声响也是瞒不过她的耳目的。
  屋子里现在没有人,原本应该在外间地铺上睡觉的唐中元不在屋子里。这是怎么了?裴卿卿一边拨着头上跑偏的团子,一边想着,而后猛地一拍脑袋,恍然道:“是给我去买早饭了吧!”
  老实说唐中元这个人还是不错的,难怪乔小姐会让他跟着她一起来,行来洛阳的途中,只要方便,只要记得,唐中元都不会忘了她的三餐,吃食上好不好不说,至少不会落下,而且还大方的很,当然,这或许同花的是甄大人的钱不是他自己的钱有关。
  不过唐中元这梳头的水平委实不怎么样,走了一路还是无所精进,裴卿卿觉得她自己随便将跑偏的团子拨一拨,估摸着也跟他的水平差不多了。
  正这般想着,门开了,唐中元推门进来,裴卿卿本能的看向他的手边,看到空空两手时不由失望不已,感慨道:“你没去买早饭啊!”
  哦,对了,忘了给小丫头买早饭了。还在精神恍惚中的唐中元回过神来,朝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之后,开口道:“……一会儿去买,出事了!”
  虽然是两句不相干的话,不过好在裴卿卿并没有混淆,忙板着脸开口问他:“出什么事了?”
  唐中元道:“……妙真被抓起来了。”
  “为什么?”裴卿卿大为不解,眼里满是震惊。
  ……
  同样震惊的还有才踏入洛阳城的乔苒,没想到才一入城,洛阳便给她一个这么大的“惊喜”这还当真叫人有些受不住。乔苒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裴卿卿和唐中元。
  两人的脸色都算不上好看,尤其是小丫头裴卿卿,眼眶还有些发红,倒不是伤心而是委屈和羞愧,怎么昨晚还好端端的一个人,今天早上就突然被人抓了?乔小姐对她如此寄予厚望,她该不会把事情搞砸了吧!
  裴卿卿想着,咬着下唇,眼眶里眼泪又开始打转了。
  先前倒是没发现她这么爱哭,唐中元看着眼眶红红的女孩子,心道,一个孩子都知道哭和羞愧,他作为大人不“表示”一番是不是不太好?不过“唱念做打”表示什么的一向都是红豆擅长的,不是他的。
  唐中元拧了拧眉头还在思考着要不要勉为其难“表示”一番时,门开了,从外头走进来张解道:“打听清楚了,妙真被抓是徐家去洛阳府衙告的官。”
  众人一头雾水,乔苒此时已经听裴卿卿和唐中元转述完昨晚妙真的话了,心中震惊更甚:怎的这个时候原本该站在一起的徐家会把妙真抓了?
  张解还不曾听裴卿卿和唐中元二人转述昨晚妙真说的话,是以乍一听到这样的消息,神色还算镇定,眼见众人一脸的震惊之色,他虽然不清楚缘由却还是将去洛阳府衙听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妙真并非是她自己所言的那样无父无母的孤女,事实上她出身并不比徐十小姐本人差多少。”张解说到这里顿了顿,似是觉得接下来要说出的话有些惊人,是以特地看了看乔苒,眼见女孩子朝他点了点头,才继续说了下去,“她的生父不是旁人,正是徐五爷。”
  这个名字一出,即便是心里早已有所准备的乔苒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虽然对于徐家排行众多的诸位老爷并不清楚,也不清楚众位徐家老爷的长相,可这位已经故去的徐五爷她却是清楚的,原因无他,徐五爷正是徐十小姐的生父。
  在长安名门贵女中赫赫有名的徐十小姐论及身世虽然姓徐,然而却是个父母双亡的,这一点倒是也与谢承泽有些类似,不过比起谢承泽,她父母双亡时年纪要大一些,彼时也早凭着自己的聪慧得了徐家上下的喜欢以及在名门贵女中站稳了脚跟。
  在最早了解了徐十小姐的生平之后,乔苒倒是颇为感慨,徐十小姐当真是一个“宅斗”的高手。这也是她觉得徐十小姐本人聪慧的一个原因,内宅妇人争斗比起外头同样混不多让,能够从中脱颖而出的绝非寻常女子。
  徐十小姐的生母有娘胎里带来的毛病是因心悸逝世,而徐五爷的逝世与徐五夫人也未相隔几日,据传是徐五夫人去世之后,伉俪情深的徐五爷也坚持日常去看望徐五夫人,一次自山间回来的途中,路雨意外跌落山崖,找到人时人已经没了。
  这是一个悲伤却让人感慨不已的故事,此前乔苒也无意考究其真假,毕竟真也好假也罢,这两人都已经不在了,徐十小姐过得好便好了。
  可此时,突然冒出徐五爷是妙真生父的事情令人吃惊的同时也让乔苒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无限个可能,她脱口而出:“莫不是徐家告妙真害徐十小姐吧!”
  张解看着她点了点头:“大抵就是这么个意思,”顿了顿,他又道,“不过听徐家那边诉上上来的理由,妙真确实嫌疑极大。”
  徐家那边的意思是本是人死为大,徐五爷的事情本不该说的,可没想到徐十小姐出事了,所以才不得不将这件事抖出来。
  外头传徐五爷同徐五夫人伉俪情深这件事可对也可不对。徐五爷同徐五夫人感情好不假,不过也不是什么时候感情都好的,一开始徐五爷同徐五夫人初初定亲时,徐五爷有些不大情愿,估摸着是骨子里有些叛逆,这从徐十小姐不同寻常女子的脾气中也可窥得一二。是以,徐五爷对同徐五夫人的这桩婚事很是不喜欢。而徐五夫人本人虽是个不错的女子,奈何因着自幼心悸的关系,家里人一贯是惯着的,久惯自然便会生出些娇脾气,是以一开始两人可说是硬生生被凑成的一对怨侣也不为过。
  不过两人虽然一个叛逆,一个脾气大,但奈何骨子里两人不管才识、见闻还是喜好都有不少共通之处,是以两人渐渐的便生出了感情,也成了外人眼中的伉俪情深。
  这不奇怪,能生出徐十小姐这样的女孩子的父母多半不会是庸才。
  可曾经做过的事不代表不会留下痕迹,妙真论年岁比徐十小姐还大上五个月,据闻是彼时徐五爷同徐五夫人发生争吵时同人吃酒,酒后糊涂欠下的债。
  对此,徐五爷生前坚称他酒后一向是不省人事的,那日情形委实古怪,况且妙真的生母是个青楼卖唱的花娘,日常接触那等药物,风评也不好,此前就曾经闹出过下药助兴的事情,而且其姿色也是平平,一贯看惯了美人的徐五爷在此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么个人。
  当然徐五爷此举确实有吃了不认账的嫌疑,不过妙真生母所行确实十分可疑。要知道妙真的生母作为卖唱花娘偶尔也接皮肉生意,青楼花娘自然日常不留子,常备着药物的,那一日即便是酒后糊涂,妙真生母也该服药,她却道忘了,过后更是不再接皮肉生意了,直到怀胎十月生下妙真才带着妙真出现意图进门。
  如此浅显的手段徐家自然是不肯的,对妙真生母更是没什么好脸色,总之闹到最后,徐家给了妙真生母一笔钱让她带着妙真离开了徐家,自此与徐家再不相干。
  按理说有那么一笔钱,就算不能一辈子大富大贵,衣食无忧也是可以的。不过妙真的生母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拿钱胡乱挥霍之后很快便一贫如洗了,而后再次操起了老本行,据说没几年就跟着一个“恩客”跑了,留下不过年幼的妙真不得已去道观当了女冠。
  同是徐五爷的女儿,一方是风头正盛的徐十小姐,天之娇女,名门闺秀,另一方却是个寻常的女冠,妙真有足够的动机来害人。
  而且,妙真的动机还不止如此。
  因为徐五夫人心悸突发去世的那一日人在洛阳,去过天香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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